平城的气氛比较微妙。
尤其是从六月初十到十五日,当一拨拨部落酋帅陆续抵达后,这里的形势就更加怪异了。
十五日当天,似乎有人要给已过新兴,刚进入雁门地界的邵勋来个下马威一般,马邑郡发生了叛乱。两个杂胡部落相继起兵,地方土豪措手不及,死伤惨重。
当义从军率部赶至时,叛乱分子已经渡河西逃。再一问,早半个月前他们就把老弱妇孺及牛羊转移走了,留在这里的多为精壮,烧杀抢掠一番即走,显然蓄谋已久。
消息传到平城后,王氏也不免有些烦乱,同时也有些庆幸。
十六日一大早,侍卫亲军万余众出城操练,引得远近之人纷纷围观。
纥奚牟汗在人群中穿梭着,远远看了一会后,脸色阴晴不定。
“贱人!”他低声嘟囔了一句。
侍卫亲军器械极好,步军大概来自中原,和镇兵一样是府兵及其部曲子弟,大盾、长枪、步弓、环首刀齐备,进退有序。
骑军器械也不错,很多人左手缠着小圆盾,右手持骑枪或马刀、铁锏等物事。
也有人不带盾,直接手持沉重的长戟或马槊。
更有人将骑枪挂起来,飞马驰射。
各种战术都演练了,但这不是迄奚牟汗的重点,重点是这些人的武器是真多,铁铠、皮甲也非常多。
很显然,光靠平城、盛乐两地的铁匠铺子是来不及打制这么多器械的,很可能得到了梁人的帮助。
陪那个人上床居然能有这么多好处?
艹,迄奚牟汗都想陪梁帝睡觉了,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他这个大胡子男人。
骑兵演练结束后,又齐齐下马,按金鼓旗号,集结成了数个步兵阵型,开始演练攻防。
还他妈步骑两便!贱人!
纥奚牟汗长叹一声,脸色阴晴不定许久,准备午后进城,看看有没有门路--呃,更好地投靠那个贱人。
骂归骂,不服归不服,怎样对部落更有利,他还是清楚的。
在城外转了一圈后,正值侍卫亲军操练完毕,收兵回营之时,南边突然来了大股人马。
“普部的!”
“普骨氏哪位贵人?”
“应是普骨闾无疑了。”
“他现在姓仆固,梁帝下令改姓的。长子仆固听和中原贵人做买卖,获利颇丰。第二个儿子改名仆固承恩,在平城读了几年书,到中原当官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