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叶芝收到来自狮心王的传讯,要求他立刻回宫觐见。
叶芝便让格蕾先回银桦庄园,自己赶往狮宫。
见面的第一句话,狮心王并不是夸赞叶芝的英勇表现,而是面露严肃,道:
「血蛛公正在赶往内斯湖,叶芝,我要你一同与我前往!」
*
北部高原,秋风拂过泛黄的草地,高空里掠过苍鹰。
一袭火红长裙的黑发美人,静静站在一片枯萎的向日葵花海里,仰望着被云雾掩盖的太阳,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意味。
柯林站在玛蒂尔达的身旁,默默凝视着她仰望云朵的侧脸,仿佛产生某种错觉……
她在看云的时候离他很近,在看他的时候离他很远。
「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血族,为什麽还要来我身边?」玛蒂尔达低声问道。
柯林沉默良久,道:「或许…还可以挽回…」
玛蒂尔达的声音无悲无喜,道:「怎麽挽回?」
「比如,我们找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,从头开始……」话到后来,柯林的语气渐渐微弱。
仿佛连柯林自己也知道,这是个奢望。
血蛛公根本不爱他,只是借他的感情将他利用。
但是他深爱着对方。
哪怕知道她是血族,心中充满憎恨与厌恶,柯林的爱意却没有减少。
爱与恨,有时不是加减法,而是同时存在。
「我不喜欢软弱的男人,柯林。」
玛蒂尔达的声音冰冷,带有深刻的怨毒,鲜红的指甲嵌入苍白的掌心。
「或者说,我不喜欢任何软弱的人,连同我自己……」
她的口吻极为克制,冷静到几乎可怕,却能听见那具纤细身躯里灵魂的歇斯底里
「我不能接受软弱与求饶,不能接受哭诉与泪水……如果哭泣能够改变现实,那麽这世上就不会有那麽多的不公,那麽多的苦难……」
血蛛公的眼前,浮现出为了活命,痛哭流涕,将宠物鸽子咬断脖颈的自己。
浮现出父亲临出门前那温柔的笑意,想起他直到被送上火刑架,仍不愿交出身为血族的自己。
血蛛公时常会想,父亲他做错了。
只要将她交给教廷,不仅仅父亲能够活下来,就连她也会更早觉醒血族的血脉。
父亲的死亡,根本没有改变什麽,她依旧成为至高无上的血族,手中依旧沾染无数人类的鲜血。
而现在,距离她完成儿时的梦想。
建立一个属于血族,属于她自己的国度,只差一步之遥!
「我最后再问你一遍,柯林。」
血蛛公冷冷地道:「【阿瓦隆】的入口……究竟在哪里?」
「我如果不说呢?」柯林道。
「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耗尽了,不想再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。」
血蛛公漠然道:「你不说,我会搜刮你的灵魂,倒不如你主动告诉我,至少还能得到我的一份感谢。」
柯林长叹道:「所以,我到最后,只是得到你的一句感谢吗?」
血蛛公沉默半晌,道:「你是个善良的人。」
柯林笑了笑,那笑容里有一丝苦涩,更多的是释然与解脱。
他肩负着狮心王的命令,必要时将情报告诉血蛛公。
而现在,任务完成,柯林的身体变得莫名轻快,仿佛挣脱无形的枷锁。
「陛下曾告诉我,阿瓦隆的入口位于内斯湖。」
柯林道:「如果你要去,我会在那里等你,然后亲手将你斩杀。」
血蛛公的唇角,勾起一抹妩媚而艳丽的微笑:
「这话总算有六环大师的风采了,柯林骑士……就让我们在阿瓦隆,一同起舞。」
倏地。
血蛛公的身形掠向高空,朝着内斯湖的方向,转眼消失不见。
柯林默默将手搭在剑柄,心如止水,忽然泛起一丝明悟。
他的剑术造诣竟然再次突破了,触及大师巅峰的领域。
「难怪黑斯廷斯年纪轻轻,便能成为大师……」
柯林喃喃道:
「心无女人,剑术如神!」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