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有道低叹一声,老脸耷拉,答道:
“岁过半百,该享的乐享过了,也在六十岁之前勉强到了胎息巅峰,还能有什么苦恼……无非儿孙不争气罢了。”
谈到这个话题,安鹧言脸色有些不自然,低声道:
“有道兄也不必发愁,有时候糊涂自有糊涂的福气,儿孙太出众,也未必是好事。”
田有道默然,两人正在峰上坐着,下首噔噔地走上来一人,一身长袍,腰间系着长剑,面容沉稳,正是陈冬河。
陈冬河一身风尘仆仆,看来是刚从外面回来,两人皆起身拱手,陈冬河回了一礼,安鹧言笑道:
“冬河,你这是去了何处?”
陈冬河一抖衣袍,顿时落了一地的尘灰,身上干干净净起来,他低声答道:
“妻女皆在黎泾镇,我心中思念,总是要回去看看景恬和清晓。”
陈冬河往边上的石桌旁一坐,拿着玉杯饮了一口,有些疑惑地抬起头,问道:
“我此番回山,却听闻田仲青主动请缨,带着一众田氏子弟去了东山越,还应下了六百斤灵稻的份额,舅父……这是何意?”
田有道轻轻摇头,张了张口,答道:
“此事说来话长,子弟不争气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