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寻凝这一番举动分外谈谐,若是放在往常,劳奇峰肯定是会笑出声来的。
但现在,哪怕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,恐怕也难以让他笑出来了。
因为藏在外面的那个天人,正是出身自他弓帮。
一时间,万籁俱寂。
半响,从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。
劳奇峰面色再次凝重了几分。
因为在他运使耳功之后,听到了掩藏在那脚步声之下的,浙渐沥沥的粘稠水声。
血。
李淼隔着门板随手点出的一指,竟是隔着整条街道,直接将他弓帮的天人击伤了。
这等武功,远比当日他在苗疆显露出的武功要高的多。
吱呀一一门被推开,一人缓缓走入。
随之而来的,是浓郁的泥土腥味儿,和淡淡的血腥气。
李淼抬眼看去。
此人约摸六七十岁,头发花白蓬乱,脸上皱纹密布。酒糟鼻、眯缝眼、蛤嘴、招风耳,身穿一件打满了补丁的长衫,下摆处沾满了泥土,脚上踏着一双陈旧的草鞋。
左手从虎口一直到小臂,划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,正浙浙沥沥的滴着血。
李淼挑了挑眉。
这人只从外表来看,就有不少说道。
第一,此人竟然是个「污衣派」。
前文说过,巧帮之中分为污衣净衣两派,地位越低,污衣派占比越高;到了弓帮高层,则几乎都是净衣派。
此人修到了天人境界,亏帮之内没人能压得住他,他却还是这副做派。要么是真的喜欢要饭,要么就是个真正信奉弓帮「乞者一家」帮训的「原教旨主义者」。
第二,他阳寿将近。
天人层次多少都有些见神不坏的特征,像此人这般老态尽显,已经是相当危险的地步了。
第三,他在示弱。